對抗痛苦才是痛苦主源

我們用思維來對抗痛苦,最終又愛上思維。

思維是用來對抗痛苦的,而思維又產生了新的痛苦,新的痛苦又導致新的思維……

 

 

 

在北京大學讀研究生期間,有2年,我患了嚴重的憂鬱症,不僅痛苦,而且還差些導致我畢不了業。對待沉重的痛苦,人們通常的辦法有三種:麻木、逃跑或對抗。總之,會想各種各樣的辦法去減輕痛苦。但我沒有和這沉重的痛苦對抗,這不是一種有意識的做法,沒有人也沒有書籍告訴我這樣做,我只是自然而然地做到了這一點:沉入悲傷中,體會它,看著它,理解它... ...2年後,憂鬱症自然化解了,它並沒有被消滅,而是發酵並轉化成了另外的東西。突然間,我感覺自己對感情乃至人性的瞭解深了很多,似乎一下子什麼書都可以看懂了,什麼人的故事都可以聽懂了。

我研究所畢業後先是做國際新聞編輯,從二○○五年起擔任心理版編輯,到現在積攢了很多次類似的體驗。這些體驗讓我確信,一份體驗,不管它帶給我多大的痛苦,只要不做任何抵抗地沉到這份痛苦中,體會它,看著它,那麼它最多半個小時後就會融解並轉化。因為我的這些體驗,也因為從其他人那裡知道他們有更神奇的類似體驗,我會在諮詢中這樣做:當來訪者體驗到一種痛苦並試圖對抗時,我會說,試著不對抗,試著接受它,並沉入這痛苦中。我會覺得,「接受」這個詞都不足以描述這種做法,因為接受看起來還是一種主動的行為,而任何主動的行為,都是在給這份痛苦本身增加一些內容。痛苦來了,只需自然而然地感受它就可以了。

這個辦法,有時會有效得可怕,有時則看起來沒有那麼有效。之所以有時沒那麼有效,也許是因為當看到來訪者難以承受一些痛苦時,我也會擔心,所以會做一些事情,讓來訪者感覺舒服一些,暫時適當遠離這種痛苦。

這也是心理治療的經典做法,即心理醫生要根據來訪者的接受程度處理其痛苦。或者說,讓來訪者自然而然地去展開其痛苦。一般說來,隨著來訪者與心理醫生的關係越來越牢固、越來越信任、越來越安全,來訪者會自然而然地展現更多和更大的痛苦。這就像剝洋蔥一樣,痛苦只是洋蔥的內核,而圍繞著這個內核,一個人發展出了複雜的防禦方法,也就是對抗這個痛苦的種種辦法。但因為在心理醫生那裡感到安全,那些外層的防禦一個個被放下,最終那個核心的痛苦——也即事件發生時所產生的可怕體驗——也可以展開了,這時也就有了修復的機會。不過,有時我總是會幻想,作為一個心理醫生,也許可以陪伴來訪者直接去面對這個內核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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